(授翻）【菲芙】The Long Game (2)
Chapter 2 合理担忧
勇者辛美尔死后二十九年，北方诸国，库尔地区
“芙莉莲大人，您在故意躲开城镇，是不是？”
“我只是在给我们节省开销。”精灵魔法使答到，一如往常的率直，无谓又漫不经心。这神情令菲伦着迷又恼火了无数次。
“同时也在拖延时间。”菲伦控诉道。
“也有这个。”树下的精灵不情愿地承认，抬头看着菲伦，拍了拍身边的空地。
“您在整理反对意见。”菲伦鼓起脸，躺下，任性地把头枕在她导师的膝上。
“更正：我只是在……整理我的担忧。”芙莉莲笑着伸出手，指尖捋过菲伦的发丝。
“好吧。”菲伦咕哝着，把头靠向导师温柔的抚触。沉默着相伴一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说：“说说您的担忧。”
“嗯。”精灵哼一声，手指绕着菲伦的一缕发，“实际上，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
“我知道。”菲伦冷淡地打断。
“——而且到了现在去学一门新技能真是桩麻烦事——”她的导师叹息，然后，句子中断了。“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从没有过？？”
“您认为飞吻是诱惑艺术的高峰，这是个线索。”菲伦翻了翻眼睛。
“它不是吗？？”芙莉莲眨眼，“我以为这对赞因不生效只是因为他更喜欢看起来年长些的女性。”顿一顿，精灵补充说：“我是说，这似乎对你有效。”
“实际上您做的所有事都对我有效。”菲伦小声说，“无论怎么说，一个活了千年以上的人怎么会没有经验呢？”
精灵皱起眉头。“机会从来没有出现。”她做出最终结论。
“我肯定是这样。”菲伦不情愿地放弃了她导师的膝枕，撑着身子坐起来。“您只是从不注意。我的意思是，我几乎必须提出正式请求，才能引起您的注意。”
“如果有胁迫的成分参与，那就不能算是请求。”精灵温和地反驳。
“如果被胁迫的人比胁迫者更有权力，那就不能算是胁迫。”菲伦尖锐地指出。
她的导师顿住。
“我可能是个更强大的魔法使，”她把头靠在菲伦肩上，微笑着，“但这不意味着，我对你拥有的权力会多过你对我拥有的。”女神啊，在大脑的空白中，菲伦沸腾着，她根本不明白她这么说话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您不只是一个更强大些的魔法使，芙莉莲大人，”菲伦最终说，决定用她导师发间的香气来分散注意，安抚自己平静下来。“您是世上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魔法使之一。此外，您缺乏经验并不困扰我。”她克制着自己亲吻精灵头顶的冲动，声明道：“事实上，我欣喜若狂，您没有做过意味着我能成为您某种改变的第一次。”
“但你早就是我在许多事上的第一次了。”精灵如实陈述——一如既往地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话对菲伦的影响。“但说真的，”她把头靠在自己膝上，侧脸看着菲伦，接着说：“把性加入到我们‘共有的第一次’清单上，带来的麻烦可能会超过其价值。”
“什么——您为什么这么说？”菲伦犹豫着问，她的导师语气低沉得不同寻常，暗示她接下来要说的担忧可能实际上合情合理。
“我活了超过一千年，菲伦，”精灵静静地说，“这给了我一种常对人类漠不关心的视角。换言之，我并不以与人类相同的方式看待事物及其价值……而这也许会在某一天伤害你。”
“但您从未这样伤害过我！”菲伦立刻反对，“而我并不是因为您和人类一样看待事物才爱上您。我爱您是因为您试着这么做。”
“人类倾向于从不同的人身上期待不同的事物，”精灵叹息道，“当我终于开始注意人类，我察觉了这一点。你或许不讨厌一个精灵导师，菲伦，但你也许会憎恶爱人的‘精灵特性’”。
菲伦停了一会儿。
她的导师本性如此，率直，无谓，漫不经心，而她实际上在担心伤害她，这就是她所需要知道的全部事实，来消除自己所剩无几的保留。
“芙莉莲大人，”在一次深呼吸后，她终于回应道：“您曾想过要停止追逐魔法吗？就因为这么做也许会在某天受伤？”
精灵对这番话眨了眨眼，然后带着微笑摇头，“没有，我得说我从未这么想过。”
“正是，”菲伦决然地点了点头，“而这就是为什么我绝不会停止追逐亻——”
可她没能说完这句话。正是此时，她的导师决定抓住她的衣领，亲吻她。
并且，当然啦，她亲吻着菲伦，带着她一如往常的完美姿态：率直、无谓又漫不经心，让菲伦敬畏又兴奋，如过去无数次。
“怎么——您怎么能表现得像个专家？？”菲伦喘着气说。她胸中——且只有胸中——狂乱的悸动终于趋于平静。
“我们一同生活了很多年，”精灵耸耸肩，“我知道你怎么行动，我甚至可以闭着眼睛察觉到你在哪里。此外，”她的导师补充道，带着一个让菲伦更加紧绷的邪恶笑容，“不是只有你拥有一本下流的魔导书。”
几天后，北方诸国，库尔地区
“芙莉莲大人，该醒来了。”
“不……想……醒……”
“芙莉莲大人，如果您不立刻起来，我就要亲吻您了。”
“听着……双赢……”
“芙莉莲大人……”
“啊，好了，”休塔尔克低声咕哝，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揉着眼清醒过来。“又一天，以这两个人之间的争执开始……”
作为被一个沉默寡言的矮人养大的孩子，休塔尔克对于能将社交关系中的牧歌田园转变为残酷战场的微妙事物一无所知。他只知道他在这个领域的笨拙，这已经被他和菲伦间反复爆发的琐碎纠纷所证实。
但是，作为被一个传奇战士训练的战士，休塔尔克了解身体——他能领会那些产生并流动在身体间的微妙作用力：吸引，排斥。
相应的，这种领悟使他得以直觉地知晓几件事：
第一，尽管芙莉莲使自己表现得率直、无谓又漫不经心，但这位娇小的魔法使没有留下任何可攻击的空挡。休塔尔克现场目睹过魔物、魔族和类似的无数敌人怎样败亡：他们没能看穿精灵欺骗性的无防御姿态。
第二，这种芙莉莲自然流露的密不透风的防御仅在菲伦在场时产生。它调整得适应了休塔尔克，甚至适应了赞因，但是和菲伦一起，这种气场实际上扩大到了这学徒身上，把她包裹在内。
第三，精灵魔法使和她的人类学徒的行动一定程度上协调一致。休塔尔克知道这只能是长期不断地反复接触造成。直到他于要塞都市佛里希，奥尔登勋爵的庄园中接受过训练，他才终于找到词语来描述她们之间神秘的和谐：
本质上，这是一段舞蹈。每天发生在菲伦和芙莉莲之间的互动像一支精心编排的舞蹈——尽管不可避免的变化层出不穷，但双方都表现得完美无缺。
并且，得益于观察这支舞蹈的无数清晨，休塔尔克注意到，某些东西改变了。
他注意到，比如说，现在菲伦触碰她导师的方式不同了——学徒例行的动作让位于长久的爱抚，这些极度多余的动作是在说：
我想要你。
他当然也注意到芙莉莲是如何不错一拍地配合着学徒的动作——这精灵顺从、甚至靠近菲伦的触摸，却在自己差一点儿开始动作前停住。这样放任的被动只表明一件事：
我知道你想要我。我可能也想要你。我只是还不确定这是不是个好主意。
休塔尔克看着今早的舞曲又走向了演绎完美却尚无定论的落幕，叹了口气。
我真不知道，最终和艾泽老师再见时，我该怎么向他解释这一切。
彩蛋
圆圆的魔法02：武术中的魔法
休塔尔克（入迷地看睡着的芙莉莲设法躲开菲伦每一个试图抓住并摇醒她的动作）：你知道……作为一个精通武术精髓的人，我可以帮你解决问题。
菲伦（带着专注的神情）：这里没有需要你帮助的问题，休塔尔克先生。
休塔尔克（洋洋自得地摇头）：看着学吧，小蚱蜢（注1）。
菲伦（眼神混合着怀疑和不信任）：哦？
休塔尔克（闭上眼，以冥思的姿势站着，片刻静止后趁芙莉莲翻身时一个猛扑，抓住她的衣领把她像小猫一样举起）：看见了吗？？我怎么和你说的？你所需要做的就是——（被菲伦的手刀重击，即刻倒地，喘息）
芙莉莲（困倦地揉眼，对着呜咽的休塔尔克眨眨眼）：发生了什么……？
菲伦（尖刻地答复）：我只是使用了武术的精髓来解决一只未经允许就抓别人家大蚱蜢的小蚱蜢。
芙莉莲（张开嘴想问点什么……然后立刻决定放弃）：好吧。
译注1：原文为Grasshopper，本义上指蝗科直翅目的昆虫，有时也用以形容某领域没有经验的新手、初学者。另外，在一个耳熟能详的寓言故事《蚂蚁和蚱蜢》中，蚱蜢被写作懒散而不负责任的反面例子，与勤奋的蚂蚁相比，它贪睡偷懒，浪费本应用于正事的时间，最终由于没有储备食物，在冬天遭受冻饿。显然，彩蛋使用了多种含义。
注2：划线文字在原文中是斜体，用以标示心理活动。第一章中我没留意格式转化没标注出来，但是修改会面临再审核，就不改了。
注3：芙莉莲女士是可靠的大姐姐，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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